【盾铁】日落六十七度 (5)
普通人AU，咖啡店主 x 总裁
(5)
这是一个阴天，黯淡的日头在云层里辗转，天空灰蒙蒙的，四处沉寂无风，闷热不已。这时段没什么客人，旺达倚着餐台打瞌睡，皮特罗在池边清洗用过的杯盘，只有史蒂夫，眼望着空空荡荡的店内，不知想到了什么，突然就莫名其妙笑了起来。
“店长你笑啥？”皮特罗扭头看他。
“用脚想也知道，”旺达见怪不怪，“肯定跟斯塔克先生有关呗。”
“啊？”皮特罗一脸茫然，看来是缺课太多了，得给他好好补补。旺达心想着，转而拍了下史蒂夫的肩：“说说，又有什么好事了？”
“晚上我和托尼约了吃饭，”史蒂夫笑得见牙不见眼，“就我们两个哦。”
果然。女孩嫌弃地撇了撇嘴：“你们不是一起吃过好几回了么。”
“对啊。”
“那还能乐成这样。”
“没办法，控制不住。”丝毫不觉这样的自己看起来有多傻，史蒂夫的笑容更灿烂了。
这时，一直阴沉沉的空中终于落下了雨点，淅淅沥沥，转眼间雨势就猛了起来，立时浇湿了整片大地。雷声轰轰，绵密的水雾没一会就布满了落地窗面。外头的人们惊呼着四处躲雨，史蒂夫的咖啡馆显然成了个绝佳的去处，方才还空落落的店里坐满了避雨的客人，三人赶紧上前忙了起来。
半晌过后，街上逐渐没了人，雨势平稳下来，一时间只听得到店里人声交谈和窗外雨滴砸落。史蒂夫望了眼灰暗的天，心想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。他回到餐台，发现自己搁在那的手机突然亮了屏幕，打开来，是一条短信。
“我看外面下雨了，好像还挺大，要不今晚算了，改天再约？”
发件人明晃晃写着托尼，史蒂夫一下子慌了，急急地敲写道：“可我都订好位子了，那家店很难订的……说不定一会儿就停了呢？”
那边很快回了过来：“看着还得再下一阵，说不准。”
“应该只是阵雨，毕竟天气预报也没说……再等等吧？如果一直下，再取消预定也不迟。”
过了一会，托尼才回道：“那好吧。”
放下手机，原本的满心雀跃像被大雨浇了个透，史蒂夫垂下脑袋，任由沮丧的情绪缓慢爬上胸口。托尼并没有爽约的意思，他只是看雨下得大，出行不方便，等天气转好再一起去吃饭也不错啊？史蒂夫本该这么想的，可他就是没法让自己表现得像想象中一样大度洒脱，尤其是在与托尼共进晚餐这回事上，即便这对那人来说也许只是件不足为道的小事。
端上做好的甜品放在一桌客人面前，史蒂夫正欲转身，不经意听到了女孩们的谈话：“……雨是不是小了？我得找我男朋友去，他还在公司等我呢。”
目视着女性纤细的身影站起、离去，没一会就隐没在细细密密的雨雾中，史蒂夫心里一动，像琴鸟柔软的羽尾轻轻划过了心尖。他看了看时间，来不及多思考，跟旺达打了声招呼，拿上伞就出了门。
马路上凌乱而冷清，天空是沉沉的青灰色，雨水蔓延，凉风袭面，史蒂夫撑着伞，一刻不停，步履交替着朝前走去。一路上撞到不少行人的肩膀，也没留神踩进了几个浅水坑，雨丝斜倾着飞入衣领袖口，转瞬就被体温蒸发，裸露在外的皮肤染上雨的微凉，只有掌心和呼吸是灼热的。
等在大厦楼底站定，男孩已经有些气息不稳了。他平复了一下心跳，望着这幢已不算陌生的高大建筑，依然感受到了一种没由来的无所适从。为什么要突然跑来呢？他看见大门洁净光亮的玻璃上自己的样子，头发乱着，衬衫皱皱的，肩头还有雨水痕迹，与这幢大厦和大厦里的人是那么格格不入。他咬咬唇，撑着伞向旁边走了几步，不去挡到别人。
*
临下班前，手头的事总算做完了大半。托尼伸个懒腰，把剩下的文件收好，准备带回去看。这真挺烦的，他向来不爱处理这些事务，更喜欢待在工作间敲敲打打，（单方面）跟Dum-E闲聊也能聊一整天。顺带一提，那是他早年造的一个机械臂，呆头呆脑的，看着不靠谱，可确实是托尼工作生活中的好帮手（尽管有时也犯错）。
不过这一个月来，他在工作间停留的时间越发少了，公司近来事比较多，员工经常加班，佩珀也总忙得不可开交，好几次托尼都注意到了她忘记涂口红（没敢告诉她），这种情况下，一向乐得清闲的他也不好继续再当甩手掌柜了。况且他现在有事没事就去史蒂夫的咖啡馆待着，有时是那人叫他去，有时自己心血来潮，散着步就过去了，坐在清静的店里，喝杯史蒂夫亲手调的咖啡，聊聊天，听听音乐，日子过得还是很惬意的。
想到这，他抬眼看了看外面，依旧乌云密布，窗关着，看玻璃上细细的水流，估计雨还在下。晚上恐怕没办法和史蒂夫一起吃饭了，他想着，拿上东西出了办公室。
下了电梯，就见司机哈皮撑着一把黑伞等在大门口，托尼一边往外走，一边掏出手机给史蒂夫发短信。飘来的雨丝模糊了屏幕，他抬手抹去，正要按发送，一旁的台阶下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“托尼。”
男人一愣，转头看过去，一把蓝色格子伞下，是一脸不安又在朝自己微笑的史蒂夫。他诧异问道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我……我们说好晚上一起吃饭的呀。”
“不是下雨了吗？”
“嗯……是啊，所以，所以我打着伞来找你了。”
被那双好看的眼睛一注视，史蒂夫就语无伦次起来，声音也越来越小。他能感觉到托尼身旁那个高大健硕的司机在打量自己，目光中带点审视，还有别的什么，他此时无暇顾及。他对上托尼的视线，紧张地咬咬唇。
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，转头对司机说道：“你回去吧，我去吃个饭。”
“我送你们过去？”
“不用，挺近的，走着就行了。”
他朝司机点一点头，那人就收了伞递到他手上，转身钻进了一辆低调的灰色轿车里（和史蒂夫上次见到的又不一样了）。托尼嘴角带着笑，朝史蒂夫走过来，问道：“等多久了？”
一挨近，鼻尖就能嗅到那股好闻的古龙水味，史蒂夫晕晕乎乎的，说：“没多久，刚来。”
瞥了眼他半湿的裤脚和鞋子，男人没再问，而是拍拍他的手腕：“走吧，我都饿了。”
“好，”一边应着，史蒂夫抬腿就想走，却见托尼还站在台阶上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。“呃，你不走吗，托尼？”
西装革履的总裁歪了歪头，一双明亮的棕眸里泛着笑意：“你不给我打伞，我怎么走？”
愣了一瞬，男孩才明白过来那话的意思。他结结巴巴地说：“可、可是你有伞啊。”
“哦，我不习惯自己打伞的。”总裁轻巧地转了转手上的黑伞，脸上笑意未减。
史蒂夫快要稳不住自己的呼吸了。“那，那你过来，我给你打。”声音越发低微，心跳却咚咚如擂鼓，好吵……头好晕……
红着脸将那面朴素的格子伞罩在两人头顶，史蒂夫拽拽托尼的胳膊，说：“走吧。”
男人轻笑了声，和他并排挨着，一块儿往目的地走去。一路上，雨点敲打着伞面，鞋跟踩出水花，绵绵密密的雨丝飞扬，风吹走树叶，也吹来身旁人的发香，史蒂夫悄悄看着托尼安静的侧脸，暗自期许这条路能一直延伸下去。
*
街角这家烤肉店向来人满为患，没想到阴雨天客也不见少，还好两人提前订了位子，眼下，烤得油香焦嫩的食物已经上桌了，托尼卷起衬衫袖子，举着一大块猪肋骨吃得不亦乐乎。
“这个好吃，快尝尝，”史蒂夫细细切下烤牛腩的最外层，撒上盐和胡椒，沾了沾酱，才递到托尼手边，“牛腩最外面的那层肉最好吃了。”
“别急别急，等我把嘴里的咽下去，”艰难地吞下食物，托尼伸手接过流着一小撮油的肉块，塞入口中，“呼呼，烫。”
“被烫到了？”史蒂夫紧张地凑过去，正对上托尼微微探出齿间的舌头，红润润的，泛着水光。他脸一热，立刻撇过头去。
“我，我去给你拿杯冰水……”
“不用啦。”托尼懒洋洋地靠回椅背，捏起桌上的啤酒罐喝了一口，“喝酒就好了。”
“少喝一点，不然明早起来会难受。”
“那是你，乖宝宝，”托尼说，“我可不会难受，我都习惯了。”
史蒂夫看他一眼：“你经常喝酒吗？”
“以前。现在喝得少了。”
“怎么，终于意识到酒精对身体不好了？”
“不，”男人朝他咧嘴一笑，“改喝咖啡了。”
无奈地摇摇头，史蒂夫叉起一根肉足汁多的熏肠，慢吞吞抹着酱料，“其实咖啡喝多了也不好，你以后还是少喝点。”
“我没听错吧？”托尼挑了挑眉，“开咖啡馆的劝我不要喝咖啡？”
“也没有不要喝，就适量喝一点，”史蒂夫说，“感觉你是一工作起来就会把咖啡当水喝的那种人。”
“那你猜得还挺准，”托尼笑嘻嘻道，“公司备着好几台咖啡机呢，我家里也有。”
“啊？”史蒂夫愣了，“那你还——”
“还什么？”小胡子抬眼瞥他，继续嚼嘴里的牛腩。
那你还……一直来我店里面喝。史蒂夫抿抿唇，一种湿漉漉的情绪从心尖冒出来，甜丝丝，像小熊罐子里最最宝贝的一口蜂蜜——不不，别多想，也许托尼只是懒得自己弄咖啡呢，又在发散思维了罗杰斯。
男孩把香气四溢的猪肉肠递给对方，脸上挂着大大的笑，“快吃快吃。”
“你也吃啊，别光给我弄，太多了我都吃不下了。”话这么说，托尼还是低头咬了一大口。
“唔，好吃，”他细细咀嚼着，辣椒粉和甜酱把那两片唇染得红红的，让人想舔一舔。“挺长时间没吃烤肉了，味道还是这么好。”
“是啊，”史蒂夫又盯着那双嘴唇看了一会，才不自然地收回视线，“现在正是吃烤肉的好时候，所以我才订了位子……而你下午差点就不想来了。”他有些埋怨地撅了撅嘴巴。
“嗯？有这回事？”托尼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。
“有啊，”不提还好，一提，心脏就像没拧紧的水龙头，滴滴答答地溢出委屈来，“你看下雨了，就说要不今天算了，改天再约……短信我还留着呢！”
男人扑哧一声笑了：“就为这？”他抬起手，想敲史蒂夫的脑袋，一看满手的油，又放下了。“你应该看一下自己现在的表情，像只，唔……像只金毛，哈哈哈哈。”
“你还笑，”史蒂夫鼓起脸颊，乱七八糟戳着盘中的食物，“看到短信的时候我心情都不好了。”
“怎么不好了，这次不行就下次啊，”托尼慢悠悠道，“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。”
年轻的心脏因这句话而颤了一瞬。“因为，我……”
因为，我不想今天见不到你。以后的每一次也会很好，但都不会是今天这次。
“因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，呃，烤肉好吃嘛。”匆匆丢下一句话，他不再看托尼，闷头吃东西。
熏烤的烟气缭绕空中，屋外，天色灰暗，雨渐渐停了。男人注视着对面浅浅晃动的金色发丝，抿抿唇，沉默不语。
*
直到躺上床好一会了，史蒂夫才记起，有件事忘了在晚餐时告诉托尼。
他捏着手机，不知道是不是该打个电话过去。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，日期还早，之后再跟托尼提一句就是了。但那人工作那么忙，日程总是排得满满，他生怕不提前说，托尼到时会抽不出时间。
正烦恼着，手机却像有感应一样响了起来，史蒂夫接通了，就听见那人懒洋洋的嗓音传来。
“睡了吗？”
“没有，”男孩不自觉带上了笑，“正发呆呢。”
“大晚上不睡觉，发什么呆，”那边听上去像是打了个小小的哈欠，“我睡不着，怎么办。”
“怎么会睡不着？”史蒂夫说，“你回家又喝咖啡了吗？”
“晚上喝那么多啤酒，哪还喝得下咖啡啊，”要不是隔着手机，托尼又想敲他脑袋了，“我又不是大胃王。”
“好好，你不是，我才是，”史蒂夫笑了，“你吃不掉的我都吃了，现在还撑着呢。”
“我的错，下次不点那么多了。不过，”托尼笑嘻嘻的，“你确实应该多吃点，年轻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。”
“喂——”史蒂夫不满道，“我都多大了，你还把我当小孩。”
“你不是吗，比我小那么多。”
“不啊，才差十五岁而已。”
“十五，啧啧，”男人在那头说，“十五岁我都上MIT了。”
“真厉害，”史蒂夫由衷地赞叹道，“我都忘记我十五岁做过什么了，应该就是上上学、打打工之类的，每一年都是那样啦。”
“除了上学打工呢，应该还有别的事好做吧？”
“唔，打橄榄球，算吗？”史蒂夫不太确定，“有时闲下来了，会跟朋友一起玩玩。挺有意思的，我还幻想过要去参加超级碗，哈哈，很傻吧。”
“傻瓜。”托尼发出一声笑，温柔动听，“还有呢？”
“呃，好像没了。”
“没谈过恋爱吗，青春期小男生。”
“哦，这个啊，”史蒂夫挠挠头发，“是有过那么一小段吧……我不太确定算不算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是和前桌的一个女生，下课经常聊天嘛，就比较熟了。唔，有一天放学，我们就一起回家，然后在路上，她突然就拉了我的手，然后……呃，就亲了我。”
“这么大胆啊，”托尼又笑了，“亲的哪里？”
“脸。”史蒂夫老老实实回答。
“之后呢？你什么反应？”
“记不太清了，我，我好像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好像逃走了。”
“哈？”托尼不可思议地叫道。那双大眼睛这会应该瞪得更大了吧，史蒂夫想。
“人家姑娘主动亲你，你却给我逃走？”托尼恨铁不成钢，真想顺着电磁波爬过去揪他的耳朵，“史蒂夫·罗杰斯，你脑瓜里在想什么啊！”
“我、我也不知道啊，”史蒂夫哭丧着脸，“从来没女生亲过我，我吓坏了，转身就跑了。第二天去了学校，她就再也不理我了。”
“废话，鬼才理你，笨蛋。”托尼翻着白眼说，“而且这算什么恋爱经历，‘论纯情傻瓜是如何失去他的初恋机会的’经历还差不多。”
“哦……”史蒂夫握着手机，在床上打了个滚，“那就没有了。报告完毕。”
“我才不信，”小胡子哼道，“之后就没有其他人向你示好之类的？大学呢，漂亮姑娘应该挺多啊。”
“大学啊，好像是有过吧，不过我要么打工要么就是画画，就没太注意。”敏锐地察觉到那人又要开启怒其不争模式，史蒂夫赶忙补充，“但是我有喜欢过一个学姐！”
“哦？”总裁来兴趣了，“什么样的？”
“唔，她当时是摄影社社长，经常组织活动，巴基老去参加——巴基是我最好的哥们——我没事就过去找他，就总能见到那个学姐。”
“她知道你喜欢她么？”
“不知道，”史蒂夫揉揉眼睛，“我一直没敢告白。”
“为什么不？”托尼轻声问道，“如果你当时告诉她了，说不定你们就在一起了。”
“可能吧。”男孩叹了口气，声线低下去，“不过也说不准，她很优秀，追她的人很多，我又这么普通，万一被拒绝，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。”
“唔，我倒不这么认为，”男人放缓语调，慵懒沙哑的嗓音似吹在耳畔，“首先，你不普通，你也很优秀，很有才华，努力，善良，而且真诚。嗯，我是这么觉得的。”
“我……”史蒂夫紧张起来，“托尼……”
“然后，”那边没停，径自说了下去，“其实呢，就算你告白失败，哎，人生总是没法圆满的不是吗？我是说，就算她拒绝了你，你也不必担心她会疏远你躲着你之类的，你们还是能做朋友的，不过我猜，先逃开的会是你吧。”男人轻笑道。
“是这样吗？”史蒂夫皱了皱鼻子，“为什么你觉得她不会疏远我？”
“直觉，”托尼说，“感觉你喜欢的女孩，会是一个明事知礼的好姑娘。”
“嗯……”史蒂夫捏着手机，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填得涨涨的，“总之这些都过去了，哈哈，太久了。”
“是啊，时间会冲淡一切的，不过几年下来，你肯定跟以前不一样了吧？”
“嗯？什么不一样？”
“就是，在面对暗恋的人的时候，你应该会更勇敢一点了吧。”
耳朵里嗡的一声，史蒂夫微微睁大了眼睛。
明明看不到对方，但他就是莫名觉得，托尼在笑。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起来，掌心也出了汗，那个小小的机器静静躺在手中，却像颗永恒运转的小行星，嗡嗡嗡，怦咚怦咚。好吵，好吵。
托尼的话是什么意思，史蒂夫不敢去猜。他能察觉到其中的深意，只是，他怕而今这个尚未完全成长的自己还无法承担得起那样的事物——什么事物，他也说不清，总之是种深重且长久，一旦脱离本我就无法再回头的东西。那太超出了，他怕。他还在思考。再给他点时间，拜托。
“嗯，我……我应该会吧。”最后，他只这么说。
托尼在那边细不可察地叹了一声：“我很期待。”
期待？期待什么？
史蒂夫还想再问，男人却像是累了，道了晚安就准备挂断。他急忙开口：“托尼！”
“嗯？”那边安静下来。
“我，我……”史蒂夫绞着手指不知该说什么，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，揉乱了一头金发，踌躇半天，才说，“下周一是我的生日……你可以，呃，你有空吗？”
呼。他在心底舒了一口气。这才是他原本想说的啊，怎么反倒难以开口了呢？
托尼似乎愣了一下，“哦……国庆日那天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应该有，我猜？”声线里带着不确定，随后又消失掉，“不过你都邀请我了，不去的话就太失礼了。说吧，想要什么礼物？”
“礼物啊，”史蒂夫挠挠后颈，“这我倒没想过，其实大家一起吃个饭，聚一聚就好了，啊对了，到时会有几个你不认识的朋友也在，你，你不介意吧？”
“当然不。”
“那就好，呃，刚说到哪了？哦对对，我没想过礼物的事啦，你送什么我都喜欢，只要你能来，我就很高兴了。”
“好，”托尼应道，而史蒂夫发誓他在那里面听到了温柔的意味，“到时见。”
放下电话，史蒂夫向后仰倒，重重陷进柔软的被子里。他在床上翻了几个滚，心里说不上是如释重负，还是没由来的怅然若失。他把脸埋进枕头，闭上了眼睛。生日，托尼。托尼，生日。他这么想着，很快就睡了过去。
-TBC.
评论(12)